第一百一十七章 你也叫袖儿(1/2)

谢南嘉离开怡心院,直接去找绿柳,告诉她去将军府的事已经征得了夫人的同意,让她准备好,后天一早出发。

绿柳一直算着日子,正打算找赵靖平说这事,没想到谢南嘉已经先她一步搞定了,惊讶之余,问谢南嘉是怎么说服夫人的。

谢南嘉便把这前前后后的事都和她讲了一遍。

绿柳对她的钦佩又增加了几分,打趣道:“能在府里最精明强势的两个女人之间进退自如游刃有余的,也就只有你了。”

谢南嘉道:“再精明的人,只要有执念,就会被蒙蔽双眼,秦婉如就是夫人的执念。”

“那你呢,你的执念是什么?”绿柳问。

谢南嘉愣了一下,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:“执念是一个人最大的软肋,我怎么可能告诉你。”

“……”绿柳知道自己越界了,黯然一笑,转换了话题,“画楼知道这事吗,你问过夫人没,她能不能和咱们一起去?”

谢南嘉道,“她是小公子的管事姑姑,自然是要跟着小公子的,这点不用征求夫人的意见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绿柳道,“等下我去和她说一声,她肯定会高兴坏的。”

“什么事这么高兴,说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。”外面有声音说道,人影一晃,赵靖平穿着月白衣衫翩然走了进来,满面含笑,风流天成。

抛开人品不讲,他这副皮囊在京中倒还真是排得上号的。

不然秦婉如也不会为他神魂颠倒,连女儿家的脸面都不顾了。

两人没想到他会突然闯入,受惊之下,双双站了起来。

赵靖平显然也没想到谢南嘉在这里,一个愣神之后,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。

“袖儿!”他惊喜地唤道,“你怎么在这里,许久不见,你还好吗?”

“多谢世子关心,我很好。”谢南嘉见他这般贱兮兮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,连表面的礼节都懒得做,不痛不痒地回了一句,对绿柳道,“我还有事,先走了。”

“别呀!”赵靖平连忙伸手拦住她,“你先别走,我正好有话和你们两个说。”

绿柳上前,一巴掌拍开他的手:“你能有什么事,我看你是又起了贼心!”

这话说得不客气,一点都不像姨娘该有的语气,赵靖平却好像早就习惯了被她打骂,浑不在意,笑嘻嘻道:“看你说的,我有那么不堪吗,我是真的有正事。”

“有屁快放!”绿柳瞪眼道。

“你瞧你,有人在的时候多少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?”赵靖平伸手去捏她的脸。

绿柳抬手又是一巴掌:“你说不说?”

赵靖平捂着被打疼的手呲牙咧嘴吸了几口气,终于肯正经下来:“是这样,我刚从母亲那里回来,母亲说后天是岳母的生辰,叫我和你一起去拜寿,另外再带上袖儿和小公子。”

绿柳翻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:“就这事,我早知道了,还要你巴巴的跑来通知我。”

“你知道了,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赵靖平讶然问。

绿柳道:“这事本来就是袖儿的主意,她见夫人和老太太为了你的亲事犯愁,才向夫人建议,让你去将军府求情,不然你以为夫人会想到这个法子?”

赵靖平着实意外了一下,看谢南嘉的眼神更加炙热,搓着手嘿嘿笑道:“原来是袖儿的主意,你可真是太聪明了,既如此,明天到了将军府,还要劳烦你和绿柳多帮我说说话,等新夫人进了门,后面就没那么多叫人头疼的事了,到时候,我一定好好的答谢你。”

他把答谢二字说得意味深长,谢南嘉差点忍不住给他一记耳光。

绿柳也觉着丢人,不管她对赵靖平是真是假,两人毕竟是夫妻关系,她又曾多次为了世子夫人的位子请求谢南嘉帮忙,眼下让谢南嘉看到赵靖平如此卑劣的一面,她自己的脸面都没地儿搁。

“别听他瞎说,去忙你的吧!”她讪讪地推着谢南嘉往外走。

谢南嘉小声道:“这种人,值得吗?”

绿柳一下子涨红了脸,说了句“回头再谈”,便把她送走了。

赵靖平还没反应过来,伸长脖子往外看,眼珠子恨不得粘谢南嘉身上。

绿柳转回来,见他那样,心里窝火,揪着他的耳朵骂道:“看看看,再看眼珠子都飞了,赵靖平,你能不能有个人样,别一天到晚像个公.狗似的乱发.情行吗,我的脸都被你丢完了!”

赵靖平疼得倒吸气,连声道:“疼疼疼,娘子饶命,娘子饶命……”

绿柳眼一瞪:“你闭嘴,我有话交待你。”

赵靖平乖乖闭了嘴。

绿柳道:“袖儿不是你能肖想的人,你最好歇了那龌龊心思,再让我看到你对她不尊重,我非但不会帮你劝说夫人,还要怂恿将军和南风公子来找你麻烦,让你表妹这辈子都进不了侯府的门,听见没?”

赵靖平立刻就怂了,连连点头应道:“听见了,听见了,我也就嘴上逗逗她,从来没肖想过她,自从有了你,别的女人我都不甚在意了,实在是表妹怀了我的孩子,不然我连这个媳妇都不想娶的。”

“我呸!”绿柳啐道,“你哄傻子去吧,我宁可信鬼,也不信你这张嘴!”

“话也不能这么说,鬼哪有我好?”赵靖平笑着搂住她。

……

到了将军夫人生辰这天,秦氏一大早就起床张罗,备了一车丰厚的礼品,千叮咛万嘱咐地把赵靖平一行送走了。

赵靖平骑着马在前面开路,谢南嘉和绿柳画楼带着孩子同坐一辆马车跟在他后面,奶娘和吉祥坐第二辆马车,再后面是装寿礼的马车,小福小喜负责押车,冯伦骑马走在最后。

一群人浩浩荡荡直奔将军府,引得行人纷纷侧目。

谢南嘉亲自抱着沉睡的孩子,听着外面市井的喧闹声,时不时掀开车帘看一眼,一颗心却早已飞到了将军府。

如果不是被人害死,此时的她应该也正带着儿子风风光光回娘家为母亲祝寿,不管婚姻美不美满,起码名正言顺,可以恣意张扬,如今却只能以一个奴仆的身份回归,连一声“母亲”都没资格叫。

就像她的儿子,也永远不能叫她“母亲”一样。

画楼和绿柳同样伤怀,但不像谢南嘉的心情那么复杂,两人一起回忆着往日在将军府的点点滴滴,句句离不开她们的的小姐,提到小姐又忍不住落泪。

谢南嘉在旁边听着,那些熟悉的片段,欢乐的时光,都是她亲身经历的,可她却不能加入她们的回忆,只能装做第一次听到,跟着唏嘘两句。

感慨间,马车在将军府门前停下。

赵靖平下了马,和门口的守卫打招呼,让他进去通禀。

“你听,是薛大哥的声音!”画楼激动地推了绿柳一把。

绿柳也激动不已:“我听到了,是薛大哥。”

将军府的守卫不像别府的守卫流动性大,他们都是谢战霆从心腹部下中精挑细选出来的,没有特殊情况不会更换,相处的时间长了,大家彼此都非常熟悉,像家人一样,一句话,一个脚步声,都能听出来是谁。

谢南嘉自然也能听得出来,相比两个丫头,她的心情更加激动,只是她不能表现出来。

守卫进去通传,不大一会儿,谢夫人便在姚嬷嬷和大管事谢东来的陪同下亲自出府相迎。

谢夫人今年的生辰恰好赶上了西山秋围,丈夫和儿子不在家,女儿又去了另一个世界,独留她一人在家好生凄凉,忽闻女婿携外孙前来拜寿,着实叫她又意外又欢喜,妆容都顾不上整,便忙忙地迎了出来。

她倒不是对赵靖平这个女婿有多稀罕,主要是想快点看到她的小外孙。

女儿走后,她悲痛欲绝,以至于到了侯府都没敢去看孩子一眼,生怕自己见到孩子会彻底崩溃,没办法保持理智阻止丈夫和儿子血洗侯府。

后来,她慢慢接受了女儿已经不在的事实,却仍然鼓不起勇气去看孩子,因为南风说那孩子长了一双和袖儿一样的眼睛,她怕自己会触景生情。

就像眼下,她急不可耐地迎出来,到了门外,双脚却像生了根似的,望着那辆马车不敢上前。

姚嬷嬷懂她的心思,吩咐丫头们过去迎接。

车帘掀开,绿柳和画楼先后从车上下来,而后一双手伸出来,递给画楼一个包在襁褓里的孩子。

谢夫人还没看到孩子的脸,喉咙就已经哽住了。

画楼接过孩子,和绿柳一起向她走过来,两人同时唤了一声“夫人”,便跪在她面前泣不成声。

谢夫人的眼睛一下子模糊了,哽咽着说了句“快起来”,弯腰去抱那孩子,眼泪叭嗒一下滴在孩子脸上。

孩子睁着黑漆漆的眼睛看向她,果然是和袖儿一模一样的丹凤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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