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八章 无畏的少数【一】(1/2)

震北王上官旭尧看到晓立的身子朝前倒去后便止住了笑声。

转而一阵接二连三的叹息。

“王爷,他怎么躺下了?”

那二人问道。

“他累了,想睡觉。”

震北王上官旭尧说道。

二人点了点头。

方才那十一刀的确是耗尽了气力和心血。

累也是理所当然的。

不过震北王接下来说的话,却是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。

“就在他睡着的位置,给他修一座坟茔。就地埋了吧……墓碑要大一些,气派一点。”

震北王上官旭尧接着说道。

“他死了?”

二人不可思议的问道。

其余的四位供奉和十六位轿夫也走上前来。

“他死了。”

震北王上官旭尧说道。

“王爷,他周身无一处伤痕……”

一位王府供奉探查完尸身后说道。

“脑后颈部下三寸的位置。”

震北王上官旭尧说道。

那位王府供奉听后先是一愣,继而又扶起晓立的尸身开始寻找。

果然在震北王上官旭尧说的位置上看到了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。

这根银针和平日里郎中用的没有什么两样。

只不过要更加纤细一些罢了。

“保护王爷!”

那位王府供奉手持这跟银针,神色紧张的环顾四周。

晓立竟然在奔跑的途中,在众目睽睽之下,被人用一根纤细的银针一针毙命。

让一个人死,往往都是为了掩盖一些东西。

知道的再多,只要死了,却也无济于事。

“不必……人早走了!”

震北王上官旭尧抬了抬手说道。

“难道王爷先前已经看到了?”

那位王府供奉问道。

“看到了什么?”

震北王上官旭尧抬头问道。

“看到那行刺之人。”

王府供奉说道。

本以为这立于桥头,提着灯笼的两人,是刺客。

没想到晓立却是个内奸叛徒。

而现在这位内奸却是又被真正的刺客所杀死。

震北王把事情顺着想了一遍,就觉得有些头疼。

他觉得明明死的该是自己才对。

若是这些人只想要银子。

那为何不找一处大赌场,大钱庄?

那些地方的银子,说不定比四百万两还要多。

而且性质也不同。

震北王上官旭尧不清楚对方真正的目的是什么。

但他已然了解对方的手段很高。

就连多年跟随自己的晓立竟是都能被策反之后收入麾下,为其效力。

那驱使一位专修暗器的武道高手也是不在话下。

震北王上官旭尧在石桥的台阶上稍做了一会儿,便起身站起来,朝自己的轿子走去。

“回去吧。记得晓立是为了护驾而不幸身亡的……真乃忠义之士!”

震北王上官旭尧坐在轿中如此说道。

外面的人听到后,纷纷点头。

虽然这句话和事实上发生的事情,截然相反。

但有时候隐瞒真相却也是一种保护。

不仅保护了王城内的百姓,也保护了他震北王上官旭尧的颜面。

他早就想过会不会是草原人所为。

因为边军的饷银被劫夺,首当其冲的获益者就是王域另一边的草原王庭。

但现在震北王上官旭尧的这个想法却是开始有些动摇……

草原人虽然彪悍。

在战场上常常都能以一敌二甚至敌三。

但绝对不会有这般心计头脑来策划出如此一个庞杂精密的事件出来。

即便真的是被草原人所劫夺。

那这批深入震北王域的草原人,想必也是被人当做了枪使。

回到了王府中。

震北王上官旭尧做的第一件事,就是宣布解除净街令。

让整个王城瞬间恢复了熙熙攘攘的繁华。

第二件事,便是宣布晓立身死的消息。

这却是又让整个王城蒙上了一层阴霾……

做完这两件事以后,他觉得有些累。

今天想的事情,却是比这么多年积攒起来的都多不少。

也难怪他会不适应。

震北王上官旭尧在他王府大殿的王座上做了片刻,便起身准备去往后殿。

就在这时,一个人却是快步走了进来。

“王爷!”

这人见到刚刚起身的震北王上官旭尧,连忙躬身行礼说道。

这座大殿是建在背阴处的。

此时的阳光虽然强烈,但却也照射不进来。

殿内也没有点一盏灯火。

因此,这人的面庞却是有些看不清楚。

不过能自由出入这王府大殿的人,都是和震北王上官旭尧极为亲近的人。

他从对方的声音和脚步中就能得知来者究竟是谁。

却是也不需要看清脸面。

“孙德宇,你这么快就回来了?”

震北王上官旭尧说道。

来人不是别人。

正是他派出去察查饷银下落的三位供奉之一的孙德宇。

“回王爷,刚刚才到。”

孙德宇恭敬的说道。

“坐下说吧……”

震北王上官旭尧说道。

他的语气很是无奈。

因为他根本就不想听孙德宇说一个字。

但做什么事都得有个态度。

听不听得进去是一回事,听不听又是另一回事。

若是现在他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,未免让这些前后操劳的部下心寒。

所以他必须得听。

即便听不进去,也得硬挺着坐在王座上,待对方把话讲完。

这些王府的供奉中,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孙德宇。

不是因为这个人不好。

而是因为他说话让人听起来,简直味同嚼蜡……

一句话为了说的清楚,都会颠三倒四的说上三四遍才肯罢休。

一开始的时候,震北王上官旭尧还有心纠正他一下。

甚至在他说话时,主动提问,想要以此来加快进度。

没想到这一问,却是让对方更加小心仔细。

就差连自己在外呆了这么多天,三顿饭吃了什么都说出来。

但孙德宇的武道修为,和办事能力却又是王府供奉中数一数二的存在。

遇到这等大事,却又不能不让他出马。

思前想后,却是只能忍耐……别无他法。

“王爷,中都查缉司已经介入了!”

孙德宇说道。

震北王上官旭尧听闻此言却是一惊!

他惊的不是中都查缉司的介入。

而是孙德宇此次竟然一反常态,单刀直入的第一句就说了重点。

要知道震北王上官旭尧已经在王座上调整好了一个最为舒服的姿势。

就等着孙德宇从自己离开王城开始,说说这几天那些个狗拉羊肠子的故事……

“中都查缉司?”

他们为何会知晓的这么快?

震北王上官旭尧问道。

虽然他知道饷银被劫夺的地方是有一座查缉司站楼的。

这座站楼的楼长,冬亦省着虽然已经被靖瑶杀死。

但尸体却是被孙德宇一行人发现。

并且已经上报了中都查缉司。

此事,震北王上官旭尧也是清楚的。

但无论是擎中王刘景浩,还是中都查缉司却是都还没有回复。

这介入二字却又该如何谈起?

“在下在饷银被劫夺的镇子中遇到一人。却是曾经查缉司的司督韵文,只不过几年前她离开了查缉司,化名为月笛在江湖里闯荡。”

孙德宇说道。

震北王上官旭尧听后更是思虑重重……

中都查缉司的建制他很是了解。

司督只有两位。

在查缉司仅仅次于查缉司掌司卫启林。

“你是怎么认识他的?”

震北王上官旭尧问道。

“这个……这……此人在化名月笛之后,却是和犬子有旧。”

王爷这一句话,却是刚好问到了孙德宇最为尴尬之处。

一向荡然坦坦的他,却是支支吾吾起来。

“你接着说!”

震北王上官旭尧一看这孙德宇的样子,就知道这其中定然是有些让他难以启齿的故事。

他也不愿意看着自己的部下难堪。

于是轻轻一笑便一笔揭过。

还招呼侍从上两壶酒来。

震北王上官旭尧并不爱喝酒。

奇怪的是,他每次见到孙德宇却是就想喝酒……

然而孙德宇向来滴酒不沾。

只有在遇上极大的喜事时,才会倒上半杯,聊表心意。

两个不喝酒的人,为何要上酒呢?

震北王上官旭尧却是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。

他只觉得有时候清醒的人太过于执着,一点都不懂得浪漫……

醉醺醺的多好,迷离的看看这片天下,难过的事就能浅淡很多。

“而且在韵文身边还有两个年轻人,想来也是和查缉司有些渊源的。”

孙德宇接着说道。

“几日前,我在红雁池钓鱼时,曾感到饷银被劫夺的方向传来一阵天机大道的紊乱。你可知是怎么回事?”

震北王上官旭尧问道。

“是韵文……出剑开了一线天……差一点就步入了天神耀九州的修为。”

孙德宇说道。

“这韵文厉害啊!最后为何没成?”

震北王上官旭尧却是来了兴致。

“她……自己放弃了。这其中有段隐情……”

孙德宇思量了半天,终归是把韵文和他儿子的那段往事说了出来。

说完之后,他就一直低着头。

目光再也无法直视。

酒已经上桌。

孙德宇低头看着酒杯却是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仰头饮尽。

喝完这杯酒时,他却看到震北王上官旭尧却是也端着酒杯。

双眸之中泪光闪闪。

“唉……有情有义啊!真可谓是人间奇女子!”

上官旭尧竟然感慨了起来。

不知不觉,连喝了好几杯。

回过神来之后,却是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。

连忙收敛了神情。

本是瘫坐在王座上的身躯,也正了正身形。

“而后,韵文与那两位年轻人就离开了。看方向,应该是去了阳文镇。”

孙德宇说道。

震北王上官旭尧点了点头。

阳文镇虽然不是距离饷银被劫夺之处最近的镇子,但方圆百里之内,却是只有阳文镇一处地方有查缉司站楼坐落。

并且阳文镇的查缉司站楼的楼长还是一位司抚。

“另外还有一件事,要向王爷禀报!”

孙德宇放下酒杯说道。

“何事?”

震北王上官旭尧感觉到接下来的事一定很不寻常。

因为孙德宇骤然从方才的尴尬之中变得肃穆了起来。

“寒灯人现身了……就在阳文镇。当日是阳文镇查缉司站楼楼长晋鹏的寿宴。寒灯人带着他的孙女,现身于寿宴之上。”

孙德宇说道。

“寒灯人!怎么最近我这震北王域却是如此热闹……”

震北王上官旭尧晃了晃脑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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